看看你自己，
你在逐渐消逝，
你以为你有很多时间吗？
你想知道什么？
你在这干嘛？
你就是输不起——
一个笨蛋，蠢货！
你在消逝，
消逝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，
把自己流放到不同的城市，
将自己替代，让自己在自己面前发生，
成为没有法则的宇宙，
在每个清晨再生，
因为世界上没有地方供我们停留。
是的，你有许多时间，
生命是无边的。
现在，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形容的事情，
正慢慢发生在你的口中——
为了替沉默寡言的大地说，
说出，
不要再去观看闪亮的生活和其他关乎人类未来的，
有希望的事物，
我们不再是无限焦虑手中那个往昔的自己，
甚至还要，把自己的名字遗弃，忘记它，
像一个孩子忘记破碎的玩具。
你想知道，
自由是什么。
与其说自由是一种习惯——
习惯于炫目的生命的每一秒钟，
不如说，
自由是一个女人要离婚。
你在这守护我的梦，
点缀着我的岁月，那些无声的风景，
乌鸦也一只一只安静下来，
或许仍有某棵树留在斜坡上，
供我们日夜观看，
我们昨天留下的散步，
是童年迁徙的路途，
我们长出翅膀， 将夜晚扛在肩上，
在睡眠中歌唱，为死亡鼓掌。
现在，
我们去走走吧，一直走到海边去，
最后一次，
然后相互说再见。
输不起？
人生说来话长，
不过两块面包，
是因为我们还在梦中——
不是我们梦到了蝴蝶，而是蝴蝶梦到了我们，
问你自己，不要问我，
我们体验的事物正消失得比任何时候都多，
童年与未来不再越变越小，
丰盛的生命，涌上我们的心头，
你听，你听，
让我们一同记起，
然后一同忘记。
没错，一个笨蛋——
因为我们生来不知道如何说话，
死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，
我们的生命流逝在，
不能言说的与不被理解的静默之间。
快乐是狗狗的专享，
而我们，要么按照理性法则生活，
要么无法无天。
无论最终，我们是什么。
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道路两旁，
所有事物都对我们保持沉默，
一半也许由于羞涩，
一半则像是不可言说的希望，
这沉默把恋人们拉到一块，
将悲伤变成帽子，
让苦难成为庆典。
可今夜，守卫已经入睡，
在加速的最后夏日，
我们不再奔跑，而是坠落。
你的枕边，开满蒲公英，
因你的睡眠，它们生长，
你的每个梦都是汪洋，
只有你是你自己的岸陆。
这一场梦十分漫长——
这四散的文字是什么，我们身上爱的森林？
2022年7月24日